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山崖上。
一女子盘膝而坐,她身着青衣,修士装扮,相貌倒也秀丽,却又银发披肩,神态清冷,手持一白玉酒坛,在默默饮着辛辣的烧酒。
几丈之外的一排洞府,乃是几位道友的暂歇之所,为了避免不测,彼此轮番值守。
所在的山峰,尧夏峰,经过清理与修葺之后,已渐渐恢复往日的景象。
山下,便是尧夏峰所在的山谷,山坡上的村落升起炊烟,还有凡人在田间耕作,使人一度忘却了曾经的生死之战。
“青衣前辈!”
一位女子从远处飞来,遥遥拱手致意。
“祁骆!”
青衣的唤出女子的名讳。
祁骆,祁氏幸存的两位女修之一。她飘然落在山崖之上,欠身施礼,翻手拿出一枚戒子,轻声道:“此乃尧夏峰所酿的谷酒与果酒,请前辈品尝!”
此人三十多岁的光景,化神后期的修为,获悉青衣喜欢饮酒,遂投其所好。青衣也是难得见到女修,又见祁骆与祁骄的性情温和、举止端庄,便也有意结交一二。
“多谢妹妹!”
青衣接过戒子,道了一声谢。
祁骆竟然摆了摆手,带着惶恐的口吻说道:“前辈乃是祁氏的恩人,晚辈不敢放肆,否则坏了规矩,乱了伦常!”
青衣抬眼一瞥,不置可否,转而看向手中的戒子,从中拿出一个酒坛子。
修仙者的规矩与伦常,究竟是什么?不过是强者为尊,弱者卑伏罢了,岂不见多少高人道貌岸然,实为狼心狗肺之徒。
青衣撤去酒封,果香扑鼻,稍作品尝,便放下了酒坛。
“前辈,酒水能否入口?”
祁骆站在一丈之外,话语中透着期待。
她搜寻了上百坛藏酒,只想讨好这位青衣前辈。
“我不懂饮酒,消遣而已!”
青衣摇了摇头,她不懂酒水的优劣之分,无非喜欢辛辣与火烧的味道,借此消遣情怀、排解寂寞罢了。
“嗯!”
祁骆抿了抿嘴角,道:“不知前辈来自何方,改日我祁氏长辈回转之时,定当如实禀报,登门拜谢……”
“妹妹!”
青衣似乎有些失望,打断道:“你我同为女修,本该探讨修为、境界,却牵扯恩怨情仇,岂不是有违道心?”
祁骆面露窘色,道:“晚辈与祁氏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,劫后余生,已属侥幸,又岂敢妄谈道心!”她拱了拱手,接着说道:“晚辈另有要事禀报,我祁氏遇袭之初,家主已派人求援,天孤山的几家道友已相继赶来!”
“哦?”
青衣微微一怔。
祁骆虽然举止恭敬、话语谦和,却柔中带刚,是个颇有主见的女子。
而祁氏的家主已经派人求援,为何没听说过?再一个,尧夏峰之战已过去七日之久,救援的帮手却姗姗来迟,岂不是为时已晚?
与此同时,果然有几道人影绕过山峰而来。
青衣神色一凝,款款起身。
祁骆趁机告辞离去。
转眼之间,四道人影落在山崖之上,乃是祁骏与三位相貌陌生的修士。
“姬安、吉川、赢晟三位家主到来,请几位前辈现身相见!”
祁骏分说一声,冲着青衣举手示意。
来的正是祁氏邀请的帮手,姬安与吉川乃是老者,赢晟是位中年人,皆威势莫测,却又很是愧疚的模样,相继出声道——
“哎呀,晚来一步!”
“族中事务繁忙,着实无暇脱身!”
“惊闻祁骅遇难,甚是痛心啊,不知何方道友诛杀惠炳,挽救了祁氏,请现身受我等一拜!”
青衣却后退几步,伸手阻拦道:“几位道友尚在闭关,不便会客!”
祁骏劝说道:“三位家主乃是祁氏的贵客,不可轻慢……”
姬安与吉川、赢晟换了个眼色,道——
“我等带着诚意而来,缘何闭门不见呢?”
“这几位道友是何方神圣,如此大的派头……”
“赢某也是好奇,今日务必见到真人……”
三位家主竟然无视青衣的存在,步步紧逼而来。
青衣岂肯退让,叱道:“祁骏,你岂敢忘恩负义?”
“哎呀!”
祁骏连连摆手,辩解道:“并非如此……”
面对三位强势的家主,或许他也是身不由己。
青衣轻轻舒展双袖,十指间青芒闪动。她独自面对三位仙君高人,依然毫无惧色。
便于此时,忽然有人恶狠狠出声——
“老狐在此,谁敢欺负仙子?”
一位老者冲出洞府,正是邛山,挥手扯出他的玄铁妖叉,摆出搏命死战的架势。
与此瞬间,又是三道人影闪现,乃是樊玄、元桀与见渊,与青衣、邛山比肩而立,迎头拦住了三位家主的去路,随声附和道——
“来人止步!”
“奉劝各位切莫伤了和气,否则悔之晚矣!”
“我等救了祁氏,反而遭致欺辱,岂有此理!”
姬安与吉川、赢晟在两丈外停下脚步,彼此面面相觑,转而打量着拦路的五位修士,又禁不住含笑摇头——
“呵呵,这便是祁氏的救命恩人?”
“仅凭两位真仙小辈与三位鬼修,如何诛杀惠炳与他的上百位弟子?”
“祁骏,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勾结外敌,坑害祁骅道友,幸亏我三人及时赶来,决不容你得逞!”
三位家主已是面露杀机。
祁骏吓得脸色大变,急道:“救我祁氏的另有其人……”
他伸手指向山崖尽头的洞府,他想说还有一位前辈尚未现身。那位相貌年轻的前辈,才是拯救祁氏、诛杀惠炳的关键人物。
“住口!”
“死到临头,还敢狡辩!”
“不必多说,将其一并拿下……”
三位家主似乎正义凛然,又颇为默契,各自大喝一声,便要动手。
邛山挺身挡住青衣,却被青衣一把推开;樊玄与元桀挥舞双袖,四周鬼影重重;见渊的身形变幻不定,凌厉的煞气已蓄势待发。
一场大战,在所难免。
恰于此刻,再次有人出声——
“各位是救援而来,还是趁火打劫呀?”
话语声未落,一位年轻男子走出洞府。
只见他不慌不忙整理着灰旧道袍,抬眼看向惊慌失措的祁骏,道:“于某,也是尧夏峰的贵客,却受此欺辱,缘何厚此薄彼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