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我驾驶着赛克体号追寻海怪,它由里尤提供的科技与旷罗的时间科技拼接。深海的旅途烦躁无味,前路的风景好似电视机的雪花与沙暴结合。
已经过了一天一夜,这时我才掏出口袋里阿城扔给我的东西,那是一卷录音带,阿城的声音出现在深海:“王杯,我们的子女并非自愿捐献于你的灵魂稳定,即使是死亡,我们也愿意在一起。但大众和上层人必须要有有人做出牺牲,那就是我们这群科学家,以及他们的子女。
我说的都是真的,包括你的自由意识,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人,做你认为正确的事,你没有任务,你只是你自己。帮助旷罗的一条没有止境的路。
作为父亲,和你的创造者,我希望……我祈求你,在良心或者放纵之余,保护好体内的灵魂。当旷罗被熔火吞噬,孩子们的躯体依旧会安然无恙,他们就在地下一百层的石尖区,39.20.al有一条封闭的石路,到时候你可以从那里回来,把灵魂还给他们……让他们活下去吧……
我向你保证,你不会死,随着时间流逝,你的时间灵魂会愈发稳定,你自己也会意识到……我说了够多了,抱歉,我喝了酒,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开口,我的语气可以太冲,但我希望能表达清楚我的意识,我对你没有恶意,我支持你的所有选择,只是希望您能在可能的时候偏向那些无辜的孩子们,他们一辈子活在地下,也就是旷罗,除了人造的天和地,就还剩罪犯和恐龙(旷罗里的居民都是非常规罪犯,例如外星人)。外面即使是熔岩……但那里有真正的天空,不过石尖区依旧能生存,保持基础的安全温饱。
我不再说了,王杯,我不再说,夜太深了……(不绝于耳的呼噜声持续半小时,录音机才被关掉)”
我长叹一口气,怎么也呼不出头脑中的烦躁,这小小的赛克体号实在是拥挤,地面上呢?地面满是杀人的热浪,再也不是过去的鸟语花香,一切都变了,一切都让人烦躁,我在思想上还能逃到哪儿去。
黄沙满布的海底出现红色,吸引了我难以集中的注意力,当红色血液变成黄色的液体,检测面提示前方的能量体已经超标。
我启用时驱模拟,勉强看清黄沙和海怪之血搅乱的海底。那是隐约的模样,海怪就像巨型的蛇颈龙,它失去了右肢,尾巴如同身体一样在检测图上呈现明显的破碎。
我要做的就是等待,默默跟在它后面,找到它舔舐自己伤口的港湾,到时候我会通知黄发女人,让海怪发挥他它的最大价值。我还应该听命黄发女人的命令吗,她强迫别人献出孩子,可那也是无奈之举,是的,我必须做正确的事情,内心中的时间机器人王杯告诉我。
这是一段漫漫长路,有稳定导航和无限ai,我只需要应对突发情况。我坐在圈椅上,双脚堆翘在红光柜(时间运输环境所需的色光)上。
赛克体号没有急停,我还是把手摔上墙壁,那份疼痛像打翻的墨水,对于我的感知器官就好像辣酱洒进我的身体。我曾是活生生的人,接着是灵魂,而躯体是机械,现在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我羡慕原生王杯,重点是现在我就可以取代他,他的生前记忆我已经全部忆起,我也理所应当成为他的继承人!不,我就是他的延续,我们自始至终就是同一个人,没人会发现区别,只要我不再抑制王杯的思维,一边需要抑制住时间机器人王杯的思维,久而久之,我就会成为他。
这想法想让我疯狂,也让我感觉很好。我的躯体开始发光,我就感受到那些年轻的灵魂在撞击,最后消散在我的愤怒中;我感受到那火花,仅此而已,对于我灵魂深处的那片区域更多的是模糊。
“你能别乱想了吗,我们也跟着好难受的”
“谁在说话!”
“在你的时间灵魂里,我想我们就是科学家的子女们”
“你们……还活着,而不是什么时间态的无意识状态,这是不是太不人性化哩”
“我还活着,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,我见不到他们,我好像……只是意识,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有多大,我好像是连接在你的想法中”
“这下好了,我体内又多一个人,我们四个人可以玩麻将牌了,当其他人都苏醒过来,我们就可以教你踢足球,让你们几百对之间切磋了”
“……”
“你怎么不说话了”我继续问。
“麻将是什么,足球又是什么”
“娱乐方式,具体我也不感兴趣,随口一说”
“你该醒来”
“什么?”我坐起身子,略微的冷静后,我意识到我醒了。梦醒后,时间机器人王杯强有力的有序思维流入我的脑海,条条框框和任务二字似乎一直深刻在我的脑海中,我只是机器,我要做的是拯救微观世界,以及后面的:拯救旷罗的绝境。
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?我踱起步,狭小的控制室闪着最高规格的灯亮——那是我身体的闪光,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,毋庸置疑。
我深吸几口气,努力平复躁动的“自我”。我集中注意力,操控赛克体号跟上骤然加速的海怪。
随着距离越来越近,我几乎贴到海怪了,近到浓密的乱沙和鲜血不在,我可以看清它表皮的伤口组织。与此同时周遭的黄沙变得有力,毫不停歇的扑撞向赛克体号的强档玻璃。
“随它去吧!”我对海怪说,“随他去吧”我也对自己的内在说。
我调动船头,躲到海怪身后,这片深海底的黄沙来得实在猛烈,我分不清是地区独有,还是躁动海怪带起的强沙。检测面显示,外面的飞沙抵得上渗透子弹,它们几乎嵌满赛克体号的外壳。
海怪减缓速度,游到的沙子不再是混沌的区域,四周水域有了能见度,上面好像有自然光。
我持续跟进,黄沙愈发明亮,可以看清沙粒间的萎靡流动,看起来很解压和惬意,舒缓之情都要流入船体了。
海怪向上方的光亮游去,在前方悬停,发出悲咽的呜叫,接着海中的沙子们似乎造腾了起来,赛克体号产到剧烈颤动。
光芒衬出它巨型的黑影,我躲进海底岩石,这样我就在双重阴影下了,“我干嘛这样玩命呢?”我想着,“我应当拯救他们,我更应该持续的存在于这个时间”
一段时间无异样后,我驾驶赛克体在石涧的空隙中升起,海怪依旧悬停在近海面处。
这片海面围着圆圆的石壁,就好像灌了半下水的火山口一样,在高空的石壁上还亮着光点,这就是光亮来源。
赛克体号在远处的海面浮出,舱门被深嵌的黄沙弄得难以开启,赛克体号简直就是一坨果冻,在沙漠中滚下沙丘——满是沙子。
山水之间空气纯净,我伸了个懒腰,放眼望去,眼下的海面亦是黄沙漫布,但它们色泽柔和,好似咖啡表面的花纹,完全不像深海底那些蝗虫乱窜般的“沙手”。
“啊~这里就像旷罗,只不过还没修上房子和基础设施”
“谁在说话,你是梦吗?”我问。
海怪畅游其中,让骨损的伤口对准水流,感受这些柔和黄沙的滋愈。
我搬出躺椅,看着海怪的治愈独舞,“就是这样,我的任务完成了。”我想着。
只要摁下手中的确认键,坐标就会飞回十万八千里外的地下旷罗。“到时候他们会不会不需要我了,然后让我像阿城他们一样——强制牺牲,虽然我没有子女就是了”
“跑吧,把坐标发出去,就永远离开这里,以及旷罗”
“是个办法,但我不能确定,要是我这副躯体出问题了怎么办,哪儿还有时间技师呢,要是他们在赛克体号里安装了远程遥控,又该怎么办呢。”我问。
“我父亲说过,你的时间灵魂会自我完善的”
“是啊……但是……”我大喊一声,“谁在和我对话!”
“我,阿城的女儿”
“你是真的”
“是啊,不是梦”
“我想什么,你都会知道吗”
“嗯哼”
“抱歉”
“我就告诉你活着时的样子吧,我叫艾丽莎,是绿色头发,像海带一样的绿色,剩下就和普通人一样,是个女孩,还有你好奇的,我没有男朋友,前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,还有,别再想那种东西了!这让我在你的脑海中的生活变得极度艰难”
“再次抱歉!”我羞愧难当,毫不犹豫的收敛起王杯的思维,放出时间机器人王杯的。
我发出坐标,不知不觉中,这片海面已经扬起海沙暴,而此刻的沙暴模糊在渐渐退却,黑夜浮现海面。
我收起躺椅,驾驶赛克体号潜入沙海。赛克体号刚离开海面,我就看到远处的海怪在海面庞然跃起,飞溅的水瀑折射出道道彩虹,如那沙桥一般接向海怪。
沙桥上出现一个人影;海怪呜咽着,沙粒震颤着,近海面处的黄沙从海水中脱颖而出,拖起了塞克体号;引擎无助的轰响着,黄沙溜进来,破开舰门,把我举出海面。
“是你!王杯!”沙桥上的法老说。
我的时间躯体闪烁发光,光亮照出扭曲通道。我挣脱束缚,浮到空中。
沙子闪出彩灯,掩盖过我的光芒,复原了扭曲通道。
我发动变大超能力;我的时间光彩与沙中的彩灯交相辉映,我分不清谁是谁,但我看到一些我从未发现的形式:通过我扭曲的身体,我看到彩灯的光泽也在瓦解空间,吸入我超能力的扭曲通道,这应该就是彩灯原理。
幸好彩灯的瓦解扭曲力有限,我的超能力得以挣脱吞噬,成功远离。
法老爆成沙巨人,空中的身躯传荡出声:“你是什么?”
受伤的海怪受到惊吓,一下钻入海水。沙老巨人支撑在沙面上,沙腿消散在水中,巨大的身躯伴着毒虫一般的万流沙粒冲向我。
彩灯下我不是对手,我变小躯体,在洞穴壁垒上快速穿梭,腿边的黄沙疯狂撕咬我。几簇黄沙又飞进我的耳朵和嘴巴,与此同时法老也扑袭了过来。
我发现巨型的法老周身也带有和我一样扭曲通道,为什么彩灯对他完全无效呢。
彩灯无法完全抑制我的超能力,所以我体内的黄沙没能撕碎我。我勉强挡下法老的冲击,顿时感觉四面八方的图腾之沙被收紧了。我不得不推开他,在反重力的飘飞下,我落到更远处的石缝中,快速缩小以逃离紧密的沙裹。
法老在沙地简直是无敌的,我想着,接着变成蚂蚁大小落在边缘的石头上,我绕在石缝中,铺天盖地的黄沙四起,图腾之沙阻隔起出路和光亮。
我头顶着石缝,这让人绝望和窒息,如果我要变大,我不知道是我的头被石头挤爆,还是会幸运的顶破石头。
一路上,我杀了很多图腾之沙,它们的脖子很难找,掐死它们就很费力。我顺着石缝下到地面,身后石缝中的沙子像蝗虫过境般捕食向我,我只得把自己闷人水中,水里的沙子温和得像夏日河水中发呆的鱼儿,可我一下来,它们忽然就躁动起来,我甚至都看到它们锋利的牙齿、晃着银光涌向我。
我释放自身的灵魂能量带来扭曲,这对我的身体和灵魂结构双双造成打击,aoe击退了铺天盖地袭来的沙粒。
我跳出水面,变成正常大小,巨人法老在空中看向我,我跳躲过扭曲状袭来的密麻黄沙,变大跨上悬崖,四周石壁上原来是大大的平台,那条通道应该就是法老的来时路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,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,脑海中又出现了一种声音的呼唤,
“你必须保持冷静。”艾丽莎说。
“别提醒我!我疯了就会完全冷静了”
我立马变小到蚂蚁都难以察觉地步走在小小的墙线边,图腾之杀姗姗来迟,在我身后堵上了门。没人的时候,我会变回去,好跨上一大步。
强烈的感觉带来强烈的灵魂呼唤,在无形中,为我指引着我明确的路线。
里面是两颗巨型水晶柱,我爬上门槛,越过门缝。巨大的晶面在发着扭曲的光,透过弯弯绕绕的扭曲,接着我的时间之力我可以看到这根水晶中坐着敏想的法老,在对面的一块中,我渐渐看清熟悉的步伐,熟悉的外貌,是朵莉克,还有那个更加熟悉的,熟悉了一辈子的行为动作,我认得她——欣玫——我的妹妹(当然,非亲生的),我记得清清楚楚,里面还有我……而他们在……他们在放纵,准确说是里面的王杯和欣玫,画面暗处的房间一定是多莉克的,而多莉克似乎在是一间诊所中,红大褂的一定是医生,他的脸色绯红,低斜的眼神代表他在痛苦和怀疑中。
我变大一些,伸出手,躯体发出的亮光显出时空的曲面。光芒下,我看清水晶柱的奇异曲面,本是挤在小房间的有限水晶面,此刻一眼望不到头,那样深层,那样幽邃,好似诡异生物的内部结构,或者超未来的复杂机械构造。
我伸头望下去,曲面空间复杂重生,我的头发丝丝缕缕顺着曲度妖娆的发散远行,接着是头皮,依旧是看不到尽头。对比于我自带的空间扭曲,这水晶柱的好似一座浩大的扭曲机器。
“你要下去吗?”
“我为什么不”
“下去也许会很危险”
“我是时间人,曲面的世界……应该就像回家一样,不是吗”
我认识她们,她们需要我的帮助,况且法老在追我,我得躲起来。不,做正事,小小的我完全可以安全离开这里,到外界后就联系黄发女人,拯救旷罗,下一步着手拯救微观世界远离迷雾,这才是我应该做的。
“天呐,还不如让我一直当时间机器人王杯呢,原生王杯的性格觉醒了,我才知道我是彻底毁了”
“我认为这种情况下,你得调和它们”
“别说没用的!”
晶中的呼唤还在我耳边徘徊,我带着无奈和恐惧看着水晶面,捏紧了拳头。
“我算是废了,祝我们好运吧”
我跃入水晶面,好似乘上了封闭的滑滑梯,整体就好像在加满时间属性的干净大肠中流出窜一样。
晶面体辐射出扭时空间,还带着接连不断的高速旋转。眩晕和惊悚的色彩让我大喊,艾丽莎的喊叫则充斥满我的大脑。
晶面扭曲由强能荧光长长的覆盖着(可以说是水晶柱的反光),这就阻隔了曲面把全世界吸收进去,也是里面的小世界得以存活的阻隔。
其他人进入晶面应该需要高能量的物质短暂怯除表面的荧光,但在我时间人的眼中,我看到条条有些杂乱通道,我需要做的也只有撩起帘子。
很多曲折的空间衔接着,模糊的摇动着,在角落已经晃动得高频的镜面组成各种事物的模糊幻影,一秒钟就从蚯蚓闪动到宇宙膨胀,渐渐的,这里整个清晰了起来——
这是芦苇地,我认识,一些新绿夹黄的树叶落在泥土地上。泥地敦实,拥有一定弹性,落叶堆叠其上,好像厚重的地毯。
周围是树荫,可空气闷热,这里的季节应该是夏天。惬意的风平整的刮动芦苇,吹来植物清晰的味道。我站着,满头汗水,让刘海黏在额头,狼尾处则续满了汗水,我骤然回过神来,只听见脑海中艾丽莎范声音:“醒醒,醒醒……”
“你终于醒了,你这样站在一片野地里,会被老虎吃掉的”
身后斜照着夕阳,还有巧克力的倒影,东倒西歪的芦苇在对的角度里反着金光。我身体的闪烁已完全消失,“老虎不应该在大草原什么地方吗”
“我父亲告诉我,矿罗曾经有过剑齿虎,幸好我们有迅猛龙,它们就再度灭绝了,地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情,当然,这发生在旷罗的开荒时代”
我点点头,放下遮挡眼睛的手,不再远视怪异的夕阳。金光铺满这片沼泽,一只蓝角鸟在远处嘶叫,声音早已与寂静融为一体,成为大自然和谐的一部分。
我跳下石头,找到相对开阔的地方走下去。天空很奇怪,压根不是天空,本该蓝天白云的地板只是空洞加上一些涟漪,这时候又飘过一把椅子的幻影。
我不再观察风景,因为我已经走上布满枯草的小径。我加快速度,远远的看到诊所的白色墙壁,以及二楼对着夕阳阅读的老妇人。
“找到了!”艾丽莎兴奋的大喊。
“是啊,找到了,我没期望会这样快。”
我推开门,阅读29世纪农具杂志的前台小姐抬起脑袋,又皱了起来:“你好,先生,请问有预约吗?”
“我来找朋友,她现在应该在面诊,叫朵莉克。”我说。
“哦,请坐下,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,需要些水吗”
“不用了。”我说。
“你需要一些,我感到你口渴的欲望。”艾丽莎在我的脑海里念叨。
我憋过嘴巴,小声回:“不需要”
“你知道吗,缺水状态下,你的脑瓜子会变笨的”
“不行,喝水让我总是要上厕所”
“那就上,你讨厌上厕所吗”
前台皱起脑袋看了看我,我笑着,又低下头。
“别聊了,别聊了,”即使是这样说,我还是站起身,对前台说:“我在外面等,顺便活动活动”
“先生,她很快就会出来”
“好吧,我再坐会儿”
“你在害怕什么,你有超能力,没必要对那大姐那么客气,她,她明显看不起你”
“嘘嘘嘘……”
大约十分钟,墙上奇怪的时针从4转到三后,朵莉克在医生的陪送下走出房门。
“王杯,你怎么来了!”她快步走向我,“你有点不一样”
“朵莉克,你记得我吗?”
“你在说什么傻话呢!”她笑着拍我的脑袋,挽着我的手走出诊所,她带着同样的笑容向门口的医生告别,瞬间医生面露惊恐,朵莉克也皱起眉头,想要呕吐,就在我身旁停下矫健的步伐。
“怎么了”
“你不是王杯!”
医生抓着一把铁耙跑过来,挡在我与她之前,一边甩动犁地,一边大喊道:“消失,恶魔!离开,怪物!”
“我凭什么不是王杯,他他他他,我是他的唯一的衍生,如果不是,那我也是唯一的,是全02地球最王杯的王杯!”
“离远点!”医生朝我戳动耙子。
“好吧……好吧”我扭转步伐,走向林深,如果那里通往我的内心深处,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我自己。
我愤怒的踏着步子,在一棵树旁扭过脑袋,看到医生还举着草叉盯着我,而朵莉克则回到医务室了。
“真是不可理喻!真是难以逾越……为什么呢。
“这帮家伙不喜欢外来者,你应该揍他们一顿,连同那个女的”
我踏着重重的步伐,踩碎那些脱落已久的树枝和干硬的草叶,硬叶碎裂溅出干崩的草木灰。
“是这样的!没人在意我了,王杯生前就是这样一个悲催又无聊的角色,而我幸运的延续了那可悲肉体的命运,为什么我不是其他人,为什么我要在这”
“听我的!回去问问清楚,如果真是歧视你的话,那就狠狠打他们一顿!”
“别在我的脑海里念叨了,艾丽莎。王杯不喜欢冲突”
“或者说他只是喜欢自哀自怨,等你过了这段时间,你就会真正的愤怒了”
我长叹一口,顿感天大的打击,时间机器人王杯的理性思维消失得越来越频繁,全都让给原生王杯的思维——就是抱怨和无奈,这才是最深的绝望:无法摆脱,并且无论如何。
“我为什么要这样!我凭什么?”我浑身都在颤抖,”王杯是懦弱的怂蛋,而我是时间的儿子,我自然有能力改变这一切,我不应该高人一等吗?是的,高于物理宇宙中的人类。”我想着,一边调转步伐步伐,在林子里绕了好大一段路,悄然回到医务室的后窗。
“是的,我的朋友,为你自己报仇”
“这里没有仇恨,艾丽莎,我只是,只是回来看看”
朵莉克不在,医生正浑身颤抖的和护士交流刚刚的英勇行为。
“天呐,碧翠丝女士,你不知道东西有多诡异,他背后没有一点点虚无!”主治医生猛喝一口灌了酒的红茶。
“唉!他一开始来我就感觉不对劲,隐隐约约感到他的诡异……幸好今天您在这,要不然……”前台艰难的憋哭着,“要不然就遭了啊!”她扑到桌子上抽哭起来。
“实在是太险了,太危了,差点失掉一个好顾客,甚至我们的生命”
护士抬起布满泪痕的乱脸,神情紧绷,大喊道:“老爸!老板!”暴凸的脸上惊露恐惧的神色,死盯着老板身后的窗户。
我打开窗户,跳进来我只是回看着他们难以置信的恐惧双眼,我的不解与他们不相上下。
“我没有恶意,打扰你们点时间,如果可以的话……”
老板大喊一声,跑向自己的诊疗室,前台则试着跑向大门。
我的躯体开始发光,周围的空间出现扭曲隧道。周围的空间渐渐出现扭曲的褐色线条,在不断涌向我。
我飘在半空,提溜起主治医生,“冷静,我不想这样,我只是有些问题”,他在我的手下旋转,四肢触打着我时间化的躯体。
“你知道吗,我可以杀了你们,并且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,可我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。为什么你们的后背是纯黑的虚无?”我问。
“倒不如问问,你的后背为什么是一个畸形的伤口,而不是我们光滑的黑色,你这个败类!”
我有种不好的感觉,我放开手,医生摔在地上,这让解了口气,接着飞出去抓回惊叫的前台,我扬言让她的屁股在地板砖上碎裂,一边让她看着因为屁股疼而长时间昏厥的医生,她终于告诉我朵莉克的去向,我松开手。
“就该这样。”艾丽莎开口道。
“你感觉怎么样?我感觉不太好,当然 还是挺爽的”
我翻出窗户,找到碎叶下不好寻找的小路,在上面快步起来。
路上,我透过我的躯体之光,发现这整个晶中世界都织满了那种褐色线条,无处不在,并总在尝试穿透我,好像变异的铁线虫一样,想要寄生进肉体。我不是普通人类,我的时间躯体对褐线的挤压无动于衷,并不像这里的普通人那样:肆意进入、平稳的交互。
朵莉克挺直身子(略微弯曲),一顶灰色的蓓蕾帽盖在蓬松的黄褐色卷发上,亚麻色的布裤子快速向前,推开路边新长出的、挂垂着脑袋的七月青。
我放慢步伐,小心的踩上叶子,她的后背果然是空的。
“奇怪的世界和人。”艾丽莎说。
“是我疯了吗?是我这个时间之子无法适应这现实的缘故吗?我应该让这些褐色的时间线条进入我的躯体吗!”
我跳到在树丛中,长长的路途把多彩绚丽的怪异夕阳,变成怪异的星星点点从我头顶的叶子缝中向我绽放。
“我应该听你的,艾丽莎,真不该来!我干嘛要放任原生王杯的个性呢!我应该自始至终、并且目不转睛的尊崇内心里时间机器人王杯的声音:去拯救!是的,更高的任务在等着我!我没有时间了!”这次空想,我甚至自言自语了出来。
“冷静,哦~冷静,王杯,”艾丽莎说,“别太责怪自己,你必须接受自己的所有,才有可能孕育出真正的、稳定的你”
“你知道什么?你只是我的一个念想,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,还是只是我精神分裂的产物,不过你说的对,不过你说了有啥用!混乱夺走了我理智的能力”
我站起身,懊恼未散,朵莉克已成小路尽头的黑点。我开始变大,想要穿梭离开这个混乱时空。
不!我向朵莉克迈开巨大步伐,又轻轻放下大脚,变回正常大小,躲进草丛后。
我跟着她,她在一片林中空地停留了一会儿,路灯照着同样背生黑色虚无的欣玫,她在通宵劈砍树木。
朵莉克对欣玫讲述了傍晚时恐怖的经历,两人拥抱了,她沾染着她的汗水,接着朵莉克走上回家的路。
“你在偷窥她!这样不好”
“哦!闭嘴,闭嘴,我只是来看看,他们都畸形,我有看的权力看吧!我问你,这是无伤大雅的,再说了,谁在乎,你吗?”
她越过桥边小河,前方的夜雾中就出现几座大橡树木屋的边缘,她在第三间前推门就进。
我含着口水,想着这应该就是她家。我避开前门,在后窗探出脑袋。
隔着卧室我看到客厅的她正褪出汗津津的衣服,又在晚风的吹拂下,她走向浴室,我慌忙跑到那个方向,又支住步伐,我厌恶的自言自语道:“王杯!你他*在干嘛!”
我恼怒的空坐到地上,依靠着大木屋的墙壁,“你说的对,我在干嘛”
“我不是故意的,不过这……”艾丽莎在我的脑海里叹了一口气,“这毕竟是你的躯体,如果你想要那样,那就去做吧”
我爬起身,她大喊:“我只是顺便说说!坐下!坐下!”
屁股下的杜鹃花带着冰冷的泥土让我很不舒服,“我不知道我怎么了,我知道那不对,可我就是不能控制。”我捂着眼睛,什么都破碎哩,我是谁?
夜晚的寒气我在佝偻的后背盘旋,接着不留情面的从脑袋后吹入衣服,阴暗下的一切都显得失望和颓废。
我听到脚步声,朵莉克走向这间卧室了!
我抬起头,看着奶昔星夜,摆出祈求的姿态,蜷曲一团的哭脸说着:“老天爷,我的自责和廉耻去哪儿了?上一秒的到的人物你们又去哪儿了!别让这些罪恶抓住我哇!”
“看吧!”
“嗯?”
“站起来”
“为什么”
“我想,坏性格也是性格”
我机械的站起身,把痛苦的脸抬向后窗:朵莉克正坐在书桌后,吃某种绿果子,一会,又从抽屉掏出一本粗大的书记。
我抓紧梨树枝,立马扩展我的时时间视野,梨树叶被冷风吹的哗哗作响,我很感激它们掩盖了我无耻的心跳声,以及减轻了这场罪恶的火热。
我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是是什么,哦!那是她的日记。
她一手举着绿果,一手提笔就开始慢慢抒写:“夏夜 3月83号
日记你好,医生今天又强调了一遍:日记有助于我摆脱那些无意的幻想和妄想,所以我觉得还是要打开你,一度以为我们可以永久分离了呢,哈!
因为发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,今天晚上,我正做完我最后一疗程的妄想诊谈,出门来,我见到了没有虚无后背的王杯,那瞬间我还以为我在做梦,仿佛旧日再现的噩梦。
让我想到了曾经的我,也顺带出那些让我苦恼的回忆和妄想,我感觉非常糟,我以为我已经超越了它们。它们的出现让我感觉我不属于这个世界,而我是个异类!或者说他们其他人都是!而我不是…
幸好医生勇敢的站出来,帮助了我。临走前,他特别嘱咐我要放宽心和写下这一切,所以我才打开你,日记。
对了,这件事我耻于记录……不过,管他呢!我需要分散注意力。每次我看完心理医生,我总是感觉……感觉非常的饥渴……哦,我病了,你这个小疯子”
我脑袋靠着墙,慢慢滑坐回地面,也顾不上摩擦出的声音了,让它们淹没到风声里去吧!我感觉羞耻和兴奋,我觉得我一定脸红了,我的时间心脏在高速蹦动,因为卧室里的朵莉克坐到床上,就在后窗的床上,开始强烈的……
我给了自己一拳,踉跄着跑开,在一座大谷仓前痛苦流泪。我为刚刚的事情感到刺激和兴奋,也为那虚无的背面发生在那么一个可爱又让我熟悉的人身上,而感觉恶心和恐惧。
“这是一片恐惧的地方。”我想着。夜空中升起代表午夜已到的柠檬星,我觉得我快疯了,她笔下的小疯子是不是指我?她已经看见我了,所以特意要恶心我的!她也只配这样了!哼!
我推开谷仓大门,我必须放空和休息,明早一到我就离开,无论如何!这个该死的季节。
我爬上高高的草堆山,又对着封闭的角落滚下去,夹到草堆和墙壁之间,这里黑漆漆的,除了远处高高的缝隙透着一丝夜色。
甘草发着好闻的味道,让我格外有安全感,我准备在这里缓解时间躯体的劳顿,以及试着愈合原生王杯思维对大脑造成的不可逆损害。
夜里,我相信那是我第一次做噩梦:我在草垛上不停翻滚,无穷无尽,每次重复都会多一具尸体,与我一同翻滚,它们的烂肉铺满我的滚道。
我睁开疲倦的眼,天还没亮。我感到艾丽莎还在睡着,她在我的脑海中散发着安逸的感觉。
我无力懒散的摆下手臂,在废弃的旧石槽沟里摸到一种类手机的机器。我拿起那东西,没电了,我用时间模拟出电,将其通电后,发现那东西已经坏了。
我翻开压在周围的烂草,找到了更多与这个世界违和的高科技设备。记录仪的耐久一般总是很长,在我为它充电后,我看到了一切,也明白了一切,没有人是怪物,我必须救她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