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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章 夏日小叙 & 沙启教,镜中逢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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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和的镜中世界没有泛着热浪,那是融化的甜蜜。结束了一天的劳作,朵莉克扛起锄头,夕阳扑在新亮的麸麦叶上,翻动的土块已经变硬变白。汗水不知节制的流进脖颈,浑身湿透了,那是幸福的劳作。
她放下锄头,提起装满莴苣的桶,再提起锄头,踏上归家的草路。头顶是大洋树结满的枝叶,丝丝快快的叶缝中还透着白日的余热。草路中央的杂草已被踏平,两旁的杂草则像圆润的蘑菇般扑在路边。
夜凉伴着月光从天空洒下,黑夜的天空好似裹着透明的黑色锅底,绿色的星星在闪烁,好像在眨净发光的泪水。
她提着东西忽然愣住了,一条野猪窜了过去。她警惕起来,端着锄头,四处张望了一下,接着继续行走起来。
长寿的爷爷一直劝告她:出去玩要小心野猪,斯葛朗姆家的第二个孩子就死在了林中,即使成年后的朵莉克也一直记着这件事,即使那长寿的爷爷也早已远去。
这样一想,让她劳作后的丰足感觉变差了,变得忧伤起来,眼前蓝黑的空间似乎有一面镜子,她看到了年老的自己,无尽的忧伤从银河倾柱而来。
她朝着声音挥舞锄头,大喊滚开野猪,一路跑回了家。
朵莉克在门边卸下东西,走出谷仓,洗了澡。
卧室的桌上,小草盆里装着干枯又水烂的秋草莓,那是王杯昨天采的,而他本人早已洗漱完毕,正坐在桌边写着什么。
她站过去,抚摸他背后的黑暗虚无,“还在写你的长篇史诗小说吗?”她咀嚼不出那过季秋草莓的滋味,但患得患失有些酸酸甜甜的感觉,让她干枯一天的嘴巴很舒服。
“别讽刺我了,哪有什么长篇,哪儿又有什么史诗,也别提小说啦,只是尽尽兴罢了,写一些幻想中的事情,感受一点别人的感觉,不然总是村子里的事”
她跳到床上,看着电灯,“回家路上,我好像看见了老年的自己……”
“你一定累坏了,我的小南瓜。”王杯离开桌子,与她躺到一块,一齐盯着电灯。
“是啊……我们都会死,就像那个叫欣玫的一样。”她莫名其妙的说着。
他向来喜欢她的胡思乱想,这让他感到亲切和远离重大思索的压力,“多么美妙不是,再说了,我可不记得她死了,她就那样不知声色的消失在每个人的现实中,只留在人们遥远的印象里”
“你想现在死吗?”
“不想,除非你不伤心”
她搂上他,“永远别死,或者在我死后再死,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”
“你又难过了,你可把我豁出去,”他抽出纸巾,“好啦,你又要把我的衬衫当揩鼻涕的纸巾了,我可刚洗过澡”
“不好吗”
“没什么不好”
两人搂得更紧睡着了。
第二天,王杯感冒了,他喊了一声朵莉克,现在才五点半,她没理由不在家,对着窗户又是一声,周围都没人。
他喂完牛,准备去锄草,想着她一定有事出去,可能有什么事呢,这样胡思乱想着,就已经来到菜地。
晨气早凉,温热从地面升腾上去,蒸得鼻塞的他头昏,白净的太阳照着窗明几净的天空,里里外外都充满希望。
“不!”他自言自语到,摔下锄头,“一定出什么事情了,来不及了……”他这样想着,泪水就要漏出来,急忙跑回家。
路上,他大声呼喊,一到家就搜寻起来,还动员了街坊。人们地毯式的寻找起来,在林深处,人们找到风格突兀的沙面。沙子线索一直延伸到河边。
白天已经离去,傍晚的风从远处有条不紊的吹下来,王杯盯着微微扰动的河水,绝望的想法在他心中回响,可他的头脑确是一片死寂。
搜救者已渐渐散去。好友搭上王杯的肩头,对他摇摇头,“野猪,一定是野猪,就像我那夭折的弟弟。”说完,头也不回的去其他地方搜寻了。
搜寻持续了3天,除了沙子,就是河水中被水流撕碎泡烂的衣服,不能分辨那是谁的。
王杯失眠了三天,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。他虚无的后背靠到发馊的单人沙发上,接着打开酝了10年的橘子酒,这是为两年后他和朵莉克结婚十周年预留的,他喝了个透醉。
困了、痛了,就倒在这张单人沙发上入睡,因为这是朵莉克她最喜欢的沙发,醒来就继续喝,往回轮复。
夜已经深了,然而他已经醒来,一天又过去了...植物已经荒芜,即使有邻居帮忙打理,毕竟那些人只是亲戚、朋友、邻居,不是田地的主人,更不是朵莉克。
他对着窗台高举酒瓶,满眼热泪,用孩子的口气问:“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?”
忽然,诡异的颤栗感抓住它抑郁的躯体,甚至抑制住了痛苦,他立马爬起身,摇摇晃晃的在垃圾桶中拾回他的小说。
注意力很难,大概是一个小时后,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看懂自己写了什么,里里外外都是关于那个死去的叫欣玫的女孩!

“为什么?……想让我去找你吗?我会找到你的,找到你的!是你,朵莉克!我不在乎她,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”
他推飞小说,摔下酒瓶,拿上一瓶新的,再度来到那河边。他要潜下去,找到她,找到她的尸体。他知道自己不善水性,可那不重要,一样可以见到她。
酒瓶瓦片碎在鹅卵石边,“你不会一个人的!”他对着月光打湿的湍流跳了进去。
他先有模有样的游了两下,很快就乱了手脚,酗酒加上匮乏睡眠,他只感觉天旋地晃和恶心,脑瓜子不能思考,什么都慢了一拍。
什么都看不见了,也没力气了。他放弃了,不再挣扎,慢慢在水中下沉,他心中的朵莉克还是冲进心扉,像往日一样,帮他远离消极,这次还击碎那些脆弱的血肉,扯碎不能运作的血管。秋草莓向下冲,于是两人上到了天堂。
天堂——那里总是夏天,即使是大海的最下面,也是温润的海气,人在下面一目千里,并且还能呼吸,而天空你可以走上去,因为天空是一片大花园,走不到头,到晚上花就会发出星光。
那是人性的光辉还是?七彩的炫光从崩坏的海底石窟中冒出,一个欣玫,两个欣玫,半个年老,半个年轻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
高台上,法老后退一步,身后的悬崖下——沙海轻微浮涌,他清理嗓子,开口道:“沙启教徒们!我们脚下的沙土是地球上最后一块净土。恶劣的熔岩沾染大地,粗蛮的熔块人蹒跚世间,建立起一座座象征退化的建筑。
是的,现在情况不容乐观,现在是困苦的时刻,大片熔岩时刻不停的扑袭在我们的沙海表面——这可怜的人类最后的海河!那帮恶拙的熔块人也在用他们冒火的石枪骚扰我们的安宁。”
他说着再次后退一步,摸着胸口想要呼吸,一块石子被踢下悬崖,法老下去,忧心忡忡的抬起头继续说:“但!沙启教的终极奥义选择在地球孕育,选择我们作为执行者,我们必须克服一切,远大的前程在招手,宇宙中将流满璀璨的黄沙,所有奥秘和未知都将淹没其中,而不复存在。幸福与快乐将溢满宏宇,这就是我们的天堂。
现在我们没有退路,这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。我们代表人类,在宇宙舞台上走到了从未有过的最高点,无尚的荣誉在我们脚下熠熠生辉,每一步都是全新的。
大家要努力熬着,活这段时期,如果想要放弃,大可以离开这唯一庇护所。我对有信心和有荣誉感的人说:要紧记我们代表了全人类,在无数平行宇宙以及更多更大的离奇宇宙中那小小的族群——人类!想想看我们已经走了多远啊,沙启教的同胞们!远得让我们此刻面临的路简直不能叫路”
法老气喘吁吁的下台,他的本体依旧被困在水晶柱中,最近,图腾之沙联系起的意识和躯体越来越薄弱:他展现不出那种不符合衰老躯体的坚硬容貌,而变得像一个纯正的、白发苍苍的、黝黑皮肤的老人。他为此深感焦虑,但又无可奈何。
动员过后,重要人员聚到严肃的黄色沙房中,开启内部会议。一个脸型又长又方的男人把记录递到法老面前,里面公整的写着七十二具命丧沙海的尸体信息,这些都将成为金字塔的士兵。
“有排斥吗?哈姆得。”法老扶着椅边,坐舒服身子后问。
“除了一个。”靠在墙边的哈姆得回。
二把手沙得利不耐烦的开口:“能不能坐下和我们说话!”
“我待会我还得走。”他的长条脸没有表情,三台空调也驱不散这会议室的闷热,让他蜡黄的脸显出一些罕见的梅红,整体显得病态。
“别管那么多了。”法老累极了,只能这样简单的圆场道。
“哈姆得,法老在场必须有应有尊重!”
“我说了,我不是来开会的,我只是来汇报情况,所以别打断我了,排斥的是个女尸,应该是个超能力者”
今天太晚了,法老随即解散会议,跟着哈姆得来到围绕地下河口建造的停尸间。
这是一个很大的空洞,灯光打不亮暗角,就像没有星星的夜晚下的手电筒一样。比第一眼更快的是入鼻福尔马林味,还是草莓口味的。
哈姆得打开大灯,照亮地上一排排未处理的尸体,它们都包裹着图腾之沙,以提前让沙子适应尸体。
法老后腰扣手,低头看下去:地面潮湿一片,都能看出从中散发的戾气和腐臭。
“不在哪里。”哈姆得说,接着拿起墙边的铁锨,站到出水潭边,卯足腰,把铁锨拍到尸体上,把尸体拖了过来。
法老蹲下身子,图腾之沙像温顺的动物,从他脚边盘结而上,绕着手臂流向女尸。
“这是超能力者,很奇怪,她应该有超能力的空间,却是空荡荡的”
“我现在埋掉她吗”
“不”
他插着铁锨,“那我下班了”
“孩子,你叔叔的死,不是我们的错,是里尤军队做的坏事,我们在做正义的事、与他们截然相反的事,不饶阻碍我们啊”

“说道理救不回死人。我很感激你能收留我。”说完,他叼起一根点燃的烟,把被图腾之沙熏化过的复活尸体再次重塑一遍,独自离去了。
哈姆得放下铁锹,锁上地下木做的门,好了,这小小的空间就是他的卧室,他的家,地下的每个人的家几乎都这么大。每家每户都需要得到授权,才能在这地下石块中翘出规定空间(管理层害怕个人无限制的开发会导致地标破碎,让熔块人有机可乘),作为休憩处。
一处挨着一处,就好像蜂巢一样。他当然不满足这些,毕竟他有一把铁锹,他踢开土色地毯,拉开地面的活动板,漏出里面的通道。
他摸着墙壁,缓慢走下楼梯,这里的温度要低得多,很惬意,他像酒鬼一样摸到了地下室的地面,接着打开桌子正中的电灯。
哈姆得拿出冰箱里的食物,前天炒的凉面条放在盘子里,掰断香蕉,作为面条的装点,再撒上一点带露水的生菜块,最后打开昨天开盖的红酒,喝了一口,就刨起了面条。
酒足饭饱后,他点燃又一根烟,神情熠熠的看着台灯下的红色零件,那是他在舅舅的死亡地找到的,这东西就融化镶嵌在洞穴壁的高处。
他回想着,就是在那片洞穴中,一个叫土星的侏儒引爆了红色的炸药,让地球裂成一片火海,让人类几万年的绝对主导权送给了冉冉新星——熔块人 。
他扔掉烟头,又拾起来,抽干净,盯着那红零件开口道:“格辛舅舅,要是你没死,也许一切都不会是这样。要是你没死该多好,”他在桌上撑起双臂,拖着脸,点燃另一根香烟,“要是你没死,就一定能阻止熔岩毁灭这个脆弱的世界,距说当时你也在现场。要是你没死,你还是天铁城的法老,嗬!你简直是法老界的二把手!哇,我们的日子该多潇洒……”
他说着,靠向椅背,把腿翘上桌,烟雾在这大地中的地下室内混混飘荡,他带着笑意继续自言自语着,就这样睡到了早上。
新的一天又开始了,托格辛舅舅的福,哈姆得才被法老收留,并且没有参加残酷的入教仪式,他没有威胁。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做不出什么大事,虽然他总不愿意承认。
哈姆得为了这份蹉来的工作,用偏方自学了一些基础控沙天赋和手段,于是,他成了灌沙员,作为工资,他可以免费住那石洞中,每天三块的沙片用于购置物品和食物。
他扛着铁锹走到路灯未熄的主干道,他自豪的弹掉烟灰,继续今天的工作。
路过一间办公室,他发现法老倒在桌子上,轻声呼噜着,在一旁的平台上还有一个赤裸的年老女性。他轻轻的走进去,发现这就是昨天的年老的女尸,脸上还留有铁锨敲击的痕迹,他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铁锹。不同的是,这时候尸体在呼吸。
“天呐,法老真费死老劲的救活这老家伙哦,真是不嫌这里人多,这应该不是士兵,而是法老伴了。”他暗自想着,想到后面笑了。
“她的皮肤到还顺滑,可为什么有这么多褶皱,难道人死后皮肤会变好吗?”他不解的想着、摸着,外面响起了工铃,提醒这群被腐朽沙子掩埋的胆小鬼们该醒来了,继续苟延残喘的生活。
法老已经站到旁边,用沙哑的嗓音开口:“刚好你来了,带我们的新成员参观一下这里吧。”说完昏昏沉沉的站起身,离开了。
哈姆得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,搀扶这位老妇人爬起身。
“你记得你叫什么吗?”他关上工作室的门,一边问。
“额,额……”她就这样呃呃了老一会,直到沙哑的嗓音变得不是那么刺耳的沙哑,“我记得一点,我叫多莉克”
“你很幸运,很少有尸体在经过图腾沙的洗礼后,能拥有记忆的,因为他们一般都死了,死了你知道吗?就是脑细胞都死光光了,boom ,什么都烂了”
他扶着她,走过地下街道,人群已经渐渐多了起来,“这里是主街道,尸体士兵和教徒都在这里过活”
泛白的人造日光管已经不灵了,灯光让人老眼昏花,从密密麻麻的地下树花瓣中照射出来,让人昏昏欲睡之际,朦胧成泛白的一片,好像生病时做的梦一样,有种夏午炽阳下的感觉。
“要歇会吗?法老有安排给你租所吗?”
“我还好。”她坐到石边,地下木的楠花飘到脚下,她不再盯着让他困倦的光线,陷入了梦境——噩梦席卷而来,一些拉杏的记忆,熔岩,还有微观世界……
“嘿,我得去工作了,你一个人没问题吧”
她虚弱的身子摇摇头,不记得自己的惊醒。哈姆得不动声色走了。
地下的白日苏醒了,人越来越多,温度越来越高,空气变得糟糕起来,房屋的阴影不再带来凉爽,她不得不起身。
她绕着走,绕回了一间巨大的室内,安保人员制止住她,接着放行了她。
这座沙荧建筑中,她走在宽大的主道上,听着自己的脚步声,接着来到一间长着巨大水晶柱的房间前,法老坐在水晶柱子前,虚弱的依靠着。

透过玻璃面看她,“你来了。”衰弱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和哀伤。
“守卫没有拦我。”她凑到那水晶柱前,水晶里有个模样奇怪的法老正在冥想,和外面这个身心虚弱的法老很像,不过里面的有精神多了,外面的法老只是无助的靠在水晶柱上。
“这是什么镜子。”多莉克问。
“这是世界,另一个世界,你我皆被困其中”
“我?”她走向后面一块水晶柱,瞬间感到一股吸力,她拉着身体,靠近水晶面:里面有一个和自己年轻模样差不多的女人正在干农活。
多莉克不解的拧动眉毛,看着晶面反射出衰老的自己,这让她旧日的难受苏醒了过来,还有愤怒,简直是感知不到尽头的愤怒,
“这是什么!”
“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,但我面前的水晶柱束缚了的我灵魂,而我能感知到你和里面这位具有非常相近的联系,不光光是外貌”
“所以”
“抱歉,这不是重点。重点是你可以重启你的超能力了。你在死前灵魂囊被抽走了超能力,而在死后,灵魂囊重新恢复,再加上图腾之沙的支撑,你就重新拿回了你的超能力”
她伸出手,想着什么,手指就燃烧了起来,没有痛楚,她感到惊讶,还有有股子兴奋,火苗向面前的水晶柱靠拢。
“水晶柱会吸引能力高的物质。”法老解释。
“告诉我一切,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
“我快死了……我要你继承沙启教”
法老没有给多莉克继续提问的机会,自顾自的告诉她:里面的叫朵莉克,只和她差了一个字,是自己钻进去的;还告诉她自己被困的原因,他是被炸进这块水晶的,罪魁祸首是一个叫欣玫的人,她安放了草晶炸弹,接着就失踪了等等一系列故事。
法老歪着脑袋,靠着水晶壁,褶皱的面容,好像在闷热中膨发,也好像在衰老中萎缩。
“我们...都会面临同样的困境,”法老对着水晶柱抬了抬手,“而沙启奥义会拯救我们,可我……你看看我,”他看着自己干缩的双臂,一会,放下手臂继续说,“我活了几千年,可就要死了,真正的死亡,我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,死亡是什么?和我不相干的东西,而现在它变成一把冰锥做成的锥子,抵着我的喉咙,就要夺走我的一切!
我把全世界和所知的宇宙都压在你身上,你拥有超能力,可以制服出格的暴力;你和我将是同一种死法,在这方面,我们靠的很紧密,所以我可以全然相信你;当然,我洞见了你未死的精神世界,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你,你是这样的人。
所以,咳咳咳,你愿意接受整个沙启教的奥秘以及完成大义的决心,以及担起全世界这群仅剩人类的安危的责任吗?这是不是一件小事,我可以给你无止境时间去考虑,直到我死”
多莉克不知所措,他人托付给她重大的责任和权力,让她心里暖暖的,让他对这个垂死的老头有了好感,她一向不喜欢老年人,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这念头。
她不出声,低头看着包裹全身的火焰,它们像花瓣一样,那样柔弱,那样没有无害,她想这可能就是她温柔的具体表现形式,幸好法老看不出来。
她想了很多,她的思维就恢复得更多,她的火焰就愈加强烈,这些热流就又反哺回去,给这一系列行为提供动力,愤怒,矛盾,自暴自弃,对拉杏,对自己……
“多莉克,帮助我。”脑海中的沙子在出声,她分辨不出,以为这句话就是心声对她的提示,于是她走过去,扶起法老,开口道:“我愿意,我会慢慢熟悉我需要熟悉的一切。”
“好。我和我自己相隔太远,我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了。接下来的日子里,你将会是我的得力助手。尸体大军将为你所用,图腾之沙也将听你号令。现在,一切关键就是找到那头海怪,你明白吗,我能感受它终于醒来了”
一个强力的超能力者在地下世界树立了新的权威,顶替了衰老在床的法老。多莉克的超能力恢复如初,虽然还能感到强大的力量还深埋在厚实的阴影中。
有这无敌的力量,有那法老赋予的无尚权利,她感到一种战争似的疯狂,这一切好像发生过一遍又一遍,在微观世界她的超能力让她做成领导者,这种感觉不止一次,衍生出的道路给她指明一条理所应当的道路。
法老的图腾之沙暗中控制着她,但她对拉杏的愤怒使她变得残暴。图腾之沙难以约束她的性格,她依旧出色的完成着工作。
法老看出她超能力的潜力,深感不安,而让多莉克不安的源头则明晰了起来,她拥有医学知识,她知道那不对劲是躯体的不对劲。渐渐的,在她体内的炽炼一遍又一遍的回流,她的超能力让她意识到了她脑海中的图腾之沙。她试着开始融化它们。
这天,她来到法老的病床前,“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沙化的仪式吗?”

“不,没到时候”
“法老,我对您实话实说,那这里对我的吸引就越来越低了,受人监视的权利不如没有。我答应过你做沙启教的引导者,我就一定会做到,但你这般不信任……”她摇摇头,“况且我还有一个仇需要复”
白床单上衰弱的面容上,糙手揉了一下眼睛,显得可怜,“你不能离开我,没有我的图腾之沙,你会失去超能力,但首先会失去生命!你得慢慢来,我亲爱的多莉克”
“额,别这样说我,我还没年老到……不!你能做的不多,而我却做了很多,你打算把那该死的秘密埋葬到陌生的坟墓里吗?”
“再撑住一会儿吧,找到海怪,找到海怪,那是仪式的钥匙,到时候我将还你完整的生命和自由”
“海怪,海怪,这不是无稽之谈吗?我托一些熔块人地痞搜寻过,这片熔海除了该死的熔块人,就什么都没有。你凭什么认为有,真的不是衰老使您的意识模糊吗?”
法老只是在发黄的枕头上摇头,一边念叨着:我知道,我就是知道,我还没老到发疯,还没有……
离开这间房间,她忽然感到头脑燥热,身子不自觉的走向一个房间,正是水晶柱的房间。她猛得转头,一拳打出火焰,融烂法老病房的墙壁。里面,法老被流沙包裹着,勉强站立,千丝万缕的沙线围绕着他和她的身体,法老正在努力控制她,送她进入不归路。
“法老您这是?”
“我低估了我衰败的速度,不过我还是早就知道你和我的手下,对,就是我的二把手沙得利一起,想要夺走我几千年努力的成果,你是个好苗子,可惜……”
她投去融炼之焰,融化喷涌而来的图腾之沙,忽然双手软了下来,感到头脑很重,思绪思考什么都静置了,变成了密不透风的石头。渐渐的,眼前也模糊了起来,她跨过断壁,径直的走向水晶柱所在的房间,看着镜中的自己正在熟睡,看到年轻的自己真让她难受,尤其是还要无法控制的走向她 。她机械般的轻触水晶面,不做任何抵抗,整个人顿时消失,质量瞬逝的瞬刹那,不亚于泰坦尼克号在冲向冰床前,瞬间蒸发,总之她惊讶于1变成0那直白却充满魔法的消逝过程,她在旋转中……
旋转在脑海中延续,多莉克却低着头,看着这熟睡中的朵莉克,外面才蒙蒙亮。所以,这是一个泛白的凌晨,两个女孩接近了。当人找到另一个自己,时间简直也会为之扭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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