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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怎么?你不敢吃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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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。
安陵容坐在小几上,手里拿着针线,有些出神。
余莺儿是华妃的人,受华妃指使,叫花穗暗中在甄嬛的药里头下毒,企图害了甄嬛的性命。
这事,安陵容心中门清。
就是她今儿去碎玉轩时,明里暗里试探起甄嬛来,仿佛现在碎玉轩暂时还没有出事,花穗还未动手。
这事儿安陵容并不担心,她旁敲侧击与崔槿汐说了那样一番话,崔槿汐必然生疑,会去调查花穗的。
只要甄嬛知道,花穗伺候过余莺儿,也就会处处警惕了。
可花语呢?
安陵容明面上让宝娟去查了,实际上今个儿下午,安陵容在见到花穗后,又让杏儿重新去打听了。
杏儿查出来的东西,与宝娟一样,花语只是在花房当差,不曾伺候过余莺儿,但杏儿打听到,花语与花穗似乎关系不错!
从前在花房时,二人也和余莺儿交好!
呵,和余莺儿交好。
这是宝娟不曾“查”到的。
是宝娟故意隐瞒?
那么,花语是皇后安插在这儿想要害了夏冬春的孩子,还是说花语也是华妃的人,皇后发现了,并不打算理会,想要借刀杀人?
那日黄规全在安陵容面前举荐花语的模样还历历在目,显然后者可能性大些,可安陵容也是见识过皇后手段的,心里便也没底。
“唉。”
安陵容踌躇得很,再没了做刺绣的心思,索性将手里拿着的东西,放到了一旁。
“小主?”
杏儿从外头端了点心进来,语气里似乎有几分强撑起来的笑意,她问道:“小主饿不饿?奴婢做了玫瑰醪糟,要不要吃一点?”
玫瑰醪糟。
安陵容闻到了甜腻的香味,她将闷闷的心情收了起来,抬眸时,果然就见杏儿仿佛不是很高兴的样子。
“怎么了?”
杏儿沉默片刻,犹豫一下,便将不高兴的情绪都给发泄了出来。
“小主你不知道!夏常在太过分了,傍晚派人来说,花语做点心好吃,她这些日子害喜厉害没胃口,便把花语要过去给她做吃的呢!”
杏儿咬了咬牙,不甘心道:“分明那日挑人,挑了那么多,不是也没看上花语么?结果花语来了咱们这儿,她见花语好,又要了过去,太过分了!”
“她是常在,小主也是常在,怎么还是这般欺负人!?”
“……”
安陵容听完,愣住了。
咳。
她刚刚都还在想,这花语到底是谁的人,是不是要害夏冬春肚子里的孩子呢,现在夏冬春就自己把花语要了过去。
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!
“小主?”
杏儿或许是看见安陵容走神,又嘟囔了一句。
“无事。”
安陵容并不在意,说道:“那是她自己的选择。但愿,她能够承担得起这样的选择就好。”
“什么?”
杏儿不解其意,满脸疑惑。
“没事。”
安陵容含笑,拿起勺子看着眼前的玫瑰酒酿,又忍不住想,花语要是真的害了夏冬春的孩子,事后被查出来,花语会不会反咬自己一口?
安陵容瞬间又觉得头疼起来。
“还是好好盯着花语吧。”
安陵容叹息一声,叮嘱道:“事无巨细,只要稍有不妥,立即让菊青过来告诉我!”
安陵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害人的棋子!
哪怕暂时做不成棋手,她也要做那个能主宰自己命运的棋子!
“是。”
杏儿眼看着自家小主流露出的认真神色,也认真地应了。
三日后,恰逢清明节后难得的一个艳阳天。
淅淅沥沥的雨下了好一阵子了,安陵容才从咸福宫回来,手里提着沈眉庄赠予她的藕粉桂花糖糕。
“沈贵人的手艺真好,这藕粉桂花糖糕就连太后都是赞不绝口呢!”
杏儿滔滔不绝,安陵容颔首正欲说话,抬脚进了延禧宫的大门,就见夏冬春也带着宫女莹儿,正在晒太阳。
夏冬春一手搀扶着莹儿的手,一手扶着后腰,那动作极为夸张炫耀,仿佛晒的不是她自个儿,而是她的肚子似的。
“瞧她那样……”
杏儿都看不下去了,安陵容也是眉头紧锁。
这些日子,伴随着夏冬春月份愈发大了,她也是越发得意了起来。
因着有孕在身,先前安陵容与她打的那一架,仿佛她也好了伤疤忘了疼,不再忌惮安陵容了。
“呀,安常在。”
远远的,夏冬春也瞧见了回来的安陵容,语气十分尖酸刻薄,上下打量安陵容片刻后,就问道:“安常在身上穿的,还是去岁的流水缎吧?”
“唉,那都过了时了。我这儿有皇后娘娘新赏赐的蜀锦,都快放不下了,你要不要过来挑一匹去呀?”
“就是不晓得你这样的人,能不能穿得惯那样娇贵的蜀锦呢?哈哈哈……”
夏冬春说着说着,就笑了起来,愈发显得张狂了。
“……”
安陵容面色一凛,正欲开口反击回去,就在这时,不远处菊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,凑在安陵容的耳朵边上,低声说了什么。
听完,安陵容脸色又是一变。
犹豫片刻,她看向还在太阳底下挺着肚子的夏冬春,忽然莞尔一笑,道:“好呀。”

夏冬春一愣,意外于安陵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,又感觉安陵容一副小家子的模样,大概真的没见过那些好东西,便愈发得意了。
“那你跟我来。”
夏冬春语带笑意,领着安陵容进了屋。
屋内,几匹蜀锦摆在桌上,漂亮华美,安陵容的视线却只是一扫而过,随即落在了摆在桌案上的桃花糕上。
桃花糕整整齐齐,看来夏冬春还没动过。
安陵容略松了口气,就见花语也在夏冬春的屋子里伺候,看见安陵容与夏冬春回来了,乖巧地站在一旁,一声不吭。
“花语。”
安陵容却偏偏走到了花语面前。
花语脸上的笑容一凝,僵硬着脸,问道:“安常在,有什么吩咐?”
“没事。”
安陵容显得温和无害,柔声问道:“你来了夏常在这儿,伺候得可还习惯?”
“习惯的。”
花语低低应了,仿佛并不愿意和安陵容说话。
不远处,夏冬春还在欣赏她的蜀锦呢,见安陵容来了,看也不看这些蜀锦,只顾着和花语说话,就有些不高兴了。
“安常在。”
夏冬春一挑眉,讥讽问道:“怎么?你对我这个不成器的宫女还有不舍?可惜,我觉得她还不错,舍不得她呢,你还是别打她的主意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
安陵容忽然意味深长一笑,视线扫过那一碟桃花糕,看向花语,含笑道:“既然夏常在这样喜欢你,你自然该好好留在这里伺候。”
“对了,我听人说,夏常在这里的桃花糕甚好。杏儿,你去桌上拿一块来,赏赐给花语吧。”

夏冬春莫名其妙。
她手里还拿着一匹蜀锦呢,就嗤笑道:“安陵容,你在做什么?桃花糕不就是花语自己做的么?你还赏赐给她吃?”
安陵容并不搭理夏冬春,只在杏儿拿了桃花糕过来以后,直直地盯着花语。
桃花糕就摆在花语面前,安陵容笑着看着眼前的宫女,只见花语脸色越来越白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终于,安陵容懒懒地往身后靠了靠,问道:“怎么?这不是你自己做的糕点么?你不敢吃?”
花语不说话,目光落在面前的桃花糕上,死死地咬着嘴唇。
两相对峙,直到花语许久都不肯去拿那桃花糕时,夏冬春唇角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下去。
忽然。
花语抬头,满眼凄厉,她冷笑,反问道:“安常在。是你让我借着做点心的由头接近夏常在,然后害得她落胎。”
“为什么!?现在事情未成,你要反过来揭发奴婢?你这么做,是不是太过河拆桥了一些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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