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从我认识墨逸开始,他都一派高冷,只有他呵斥人,冷眼观人的份,却没想今天会被一个少女般模样的软萌妹子指着鼻子大骂。
保命最重要的法则,大佬对战,就算是口水战也别参与。
要不然,迁怒之下,没了小命就麻烦了。
所以我和齐楚强忍着不敢说话,可双眼却眨得跟抽筋一样,两人眼里一边是好奇,一边更是大爽啊!
就凭女嫘能指着墨逸云娥破口大骂,只要她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,我绝对抱紧她的大腿,更何况还有这般的实力。
墨逸脸上闪过愧疚之色,双眼沉沉的看着我,拢了拢袖子看着天边涌动的雷电:“这庙门你阿姆以身化石遮了天机,又有这条香火街香火涌动,乱了气息,方能存于世,你以为你一打开,能避得开这天雷?你别让你阿姆白白丧命,也别浪费了观香门精心布下的局面!”
我听着心里惊动,难不成这条香火街还是观香门的?
那香行是谁建的?就是为了掩盖这后土庙吗?那当初苏溪又是如何让这后土庙露于世间的?
果然大佬谈话,露的都是大消息。
“你别吓我,现在不是以前了!”女嫘伸手拉着我,朝我轻声道:“云清姐姐,你帮帮我好不好?这庙里供的是后土娘娘,是我们白裤瑶的神,我只想进去看看。”
“我帮不上忙吧?”我怎么也没想到,这事怎么又转到我身上来了?
只是女嫘脸上再也没有刚才呵斥墨逸云娥的威风,而是眨巴着眼睛,拉着我的手,跟个撒娇的小姑娘一样,甩动道:“你家院子下面的尸门都是后土娘娘神像所镇,你该知道后土与尸巫是相克的。而且你看我这般骂府君和帝巫,他们都不敢还嘴,明显我比他们有道理。他们不让我进,只不过是心虚,也知道我不会伤害什么的,你陪我进去好不好?”
第一次听人将骂得别人不敢还嘴,说得这么有道理。
而且她知道里面的神像不见了,为什么还要进去?
女嫘话音一落,我脚底就是一松,原本淹没齐楚的泥土也沉入了地上,连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。
那边白裤瑶老太已然将血涂满那扇地门,跟着低声念着经文,跨开腿站在地门之上。
地门不过桌子大小,她跨开腿站着,那百褶裙的裙角都提到大腿部位,尤其是那裙下还是真空的,那样站着,似乎有点不对……
可白裤瑶老太却一脸虔诚,慢慢扭动着腰腿,双手缓缓举起,跟着猛的朝地上倒去。
随着她倒下,猛然有着什么轰隆响了一下,然后乌云之下强光闪动,一道巨大的闪电扭曲着朝我们涌了过来。
女嫘依旧紧握着我的手,不让我动,如那块巨石般挺立在那里。
强光刺眼,闪电如有实质,来势极快,我只来得及看见地门抖动了一下,跟着就是一片白光。
“阿嫘!”耳边传来墨逸咬牙愤恨的沉喝声,跟着身体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。
冷洌的气息将我包拢,一双手将我紧紧搂在怀里。
闪电光让人睁不开眼,除了一片白再也看不见什么,等耳边有着轰隆的雷声传来时,我试着眨了眨眼,然后本能的去推墨逸的手。
鼻息之间似乎有着焦臭味传来,但无论我怎么推,墨逸就是不能松开。
轰隆的雷声还没过去,眼睛还没有从前一波闪电中回过神来,又一波强光闪来,我本能的闭上了眼。
耳边似乎传来了墨逸无奈的叹息声,还有云娥怒喝着女嫘名字的声音,以及女嫘呵呵的低笑声。
这次雷电来得比以往快,一波接一波,鼻息之间的焦臭味越发的浓了,隐隐还夹着血腥味。
但墨逸不是神魂外出游荡吗?怎么会有血腥味?
就在我猜想之时,一只手猛的拉住了我的胳膊,将我硬生生的从墨逸的怀里拉了出来。
“不用你了,你看看天边吧。”女嫘将我拉了出来,对着墨逸冷笑道:“你还以为这是以前吗?天帝一怒,电闪雷怒,苍生匐拜!”
虽然还有电光闪过,却并没有刺眼到让人睁不开眼,我试着眨了眨眼。
入眼却见墨逸嘴角带血,脸色苍白发青,黑袍轻抖,双眼带着悲凉和愧疚的看着我。
这是我第二次见墨逸流血,第一次是在尸门外,他引来后土神像镇了尸门,不得不动用了真身,而且那时候他真身还出了点问题,是张怀旭他们解决了后,才醒过来的。
只是这次他怎么也用上了真身了?
是因为天雷吗?
转眼四处看了看,却见乌云之下,十几条闪电扭曲着朝旁边高楼之上的避雷针砸去,扭曲的电光在避雷针和云层之间闪动。
“这都行?”齐楚诧异的看着那高耸的避雷针,默默的走到我身边,推了推我道:“你说如果我以后修道有成,要成仙渡劫,是不是也可以在旁边埋上几百根避雷针,然后顺利渡劫?”
这想法,居然让人无法反驳。
只是墨逸脸色不大对,云娥紧张的扶住他,圣洁的脸上全是怒意,瞪着女嫘,也瞪着我:“你们到底想怎么样?他做得还不够多吗?如若不是要镇守泰山,掌幽冥地府,他也可以和天帝一块离开的,根本不用受这天变地化之苦!”
“阿嫘,你也知道时代是会变的,我们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,你又何必执着!”云娥满眼痛苦,伸手帮墨逸擦着嘴角的血。
转眼看着我道:“云清,我知道你恨我,恨墨逸,可你不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?如果你不想看着我出现在他身边,我可以离开。只是尸巫大动,怕有大乱,他才想要镇尸巫才复活我的,只要等尸巫再被镇住,我会和阿姆一般,化身为石,镇守庙门!或是,以身为祭,献祭尸门,你看可以吗?”
云娥这话说得铿锵有力,句句泣血,更甚至解释了墨逸为什么复活她,她又为什么和墨逸在一块。
只是这话由她一脸气愤的说出来,总差了点意思。
而且,执意开这庙门的是女嫘,我只不过收了钱过来看香,那天雷还谁都不劈光劈我,难道我不是被她们殃及的池鱼吗?
这庙里供的后土跟我之间有什么关系?女嫘开不开庙门,和我看墨逸云娥在一起有什么关系?
她开始还和女嫘说,一转身,就跟我说这话,好像因为我看她跟墨逸在一起,不顺眼想找他们麻烦,才开的庙门。
听上去,更好像我无理取闹,要逼死明理正义的她一般。
但云娥是以身献祭过尸门一次的人,她说这话还真有一定的力度,至少她是真的敢死。
墨逸听着这话,沉叹了一声,将云娥拉开,轻声道:“阿娥,总会开的,别再阻拦,你和阿嫘进去一块上柱香吧。”
他一张嘴,就涌出血来,低咳了一声,忙用黑袍拢住。
我这才发现,他黑袍之上,带着几个烧焦的窟窿,看上去就好像祭坛下面那天一样。
“阿嫘就是想用你来挡天雷,如若不是你想护着云清,天雷怎么会伤你。除了你,又有谁能挡得住天雷一击,那些引雷的东西,不过是因为你挡过了雷霆一击之后,分散威力才能承受得住,你伤还没好,又遭天雷……”云娥说着说着,眼泪哗哗的直流。
晶莹的泪水滑过白皙光滑的脸庞,如同梨花带雨,露闪寒霜,别说墨逸,连我和齐楚都露出不忍之色。
眼看女嫘气急又要打嘴炮,我忙拉住她,朝云娥轻声道:“帝巫说错了。”
墨逸和云娥都诧异的看了过来,似乎不知道我这没头没脑的话从何而起,墨逸更是眉头紧皱。
天边电闪雷鸣,条条电光扭曲,让人心生紧迫。
我转身将白裤瑶老太扶了起来,放在墙下坐好。
看着地门下那黑漆漆的入口,转眼看着云娥道:“府君对你情真意切,我是知道的。我于府君不过就是一片影子,而且相识至今不过三月,还是因为陆思齐将我献祭而结识。如若不是因为身怀鬼胎,事出诡异想保命,我也不会与府君多番接触,与府君相处至今,也只不过各取所需。所以情感吗,自然也没有深到非谁不可的地步。”
“而且现在社会,连天雷都可以被避雷针吸走,离婚再嫁,分手再找,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。我有前夫陆思齐那个渣男,也算见过情感波澜了,府君于我,真的只是过客。”或许是真的放开了,我说着说着居然还有点想笑:“或许是帝巫心性圣洁,忍受不了府君与我有染,所以放不下,才以已及人,总想着我记挂着府君,从而迁怒于你。其实从到头尾,似乎我从未主动找过府君帝巫,也未给你们添过任何麻烦,反倒能帮之处,事事相帮,这恨字真不知道如何而来?”
“如若帝巫不想见到我这染指府君之人,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,我想以府君和帝巫的能力,想避开我自然有的是办法,不是吗?”我挑眼看着墨逸云娥,轻笑道:“就算日后共同对抗尸巫,不得已的情况下,我保证,绝对不多看府君一眼。如若帝巫还不放心,我记得观香门有一味绝眼香,一香起,日后我与府君对面而不相见,青烟缥缈,各自安好,岂不是绝妙!”
绝眼香说算是个鸡肋,其实也算个笑话。
古时人口数量少,生产力低下,但仇恨却也不少,若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,见面就要死掐,死人总是不好,所以有绝眼香,取两人眼睫毛加眼泪为引,参迷迭香和龙涎香,燃起时,以蛇血入酒,共饮之后,两人闻香,就算相见也会有白烟蒙眼,不让仇恨迷眼,也永不相见。
这种香是给不共戴天的仇敌用的,而且能以香为制的,肯定两人都对社会有一定贡献,仇恨也比较大,作用也强大,和共舍一般无解,而且因入了蛇血,就算死后入了幽冥,效果依旧,表生死两不见,可见仇有多深。
为表决心,我直接伸手扯下几根睫毛,痛意瞬间让我眼泪直流。
一边齐楚忙抽出一张空白黄草纸帮我擦了下眼泪,然后将睫毛包起。
我递向云娥:“帝巫制香之术自然强于我,等制好香后,我必然一碗蛇血入腹,宽帝巫之心,绝府君之眼。”
云娥双目沉沉的看着我,目光在那黄草纸上流转。
一边墨逸却不知道为何,突然身形一晃,一口淤血吐出来。
双眼迷离的看着我,嘴唇轻抖,沉沉的道:“绝府君之眼……,不共戴天之仇,你当真这般绝情,当真永远不想再见我了吗?你……”
他朝我伸了伸手,苍白的指尖颤抖着想来抚我的脸,迷离的双眼好像透过我看到了谁,明显聚不拢焦。
这种神情我在他脸上看过太多,现在不想再见,微微转过身去,却没想墨逸突然低吼一声,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,轰然倒地,双眼却依旧沉沉的看着我,怎么也不肯合上!